2009年6月12日

罪孽躺在我家沙發上

  有個罪孽深重的傢伙住在我家沙發,簡言之是個畜生,俗名「啞龜」。【註】
  牠造下的業也挺複雜,鬧到同事反目後全島的大夥尷尬,高潮嘎然而止於我老闆的崩潰(也極可能這是一個策劃已久刻意要擊潰我老闆的計謀)。於是幾番輾轉,除了吳醫師之外,我多了一個新房客。
  牠簡直俗不可耐,是我看過最像狗的貓,主人一回家便狂獻殷情不說,牠慣以磨蹭小腿與假裝無辜為交際手腕,大部分只要我待在沙發上看日劇的時間,牠會無所不用其極地爬到我懶叫上,於是,長時間裡,我的貞潔只以一塊運動短褲與牠的淘氣為鄰。
  其實我挺愛這樣玩意,也才會在大二大三領養了幾個學弟妹當寵物般照顧,我無法容忍自己無視受凍淋濕的小狗而不施些恩惠。只是養了寵物,便得花錢,飼料、貓沙、臥房相關設備等等,沒備全便如同主人不夠盡責。還好「啞龜」已經轉手多人,這些玩意全不花到金牛座的我一分錢,有隻像狗的貓作伴於這百無聊賴的浮島上,也就成了一筆划算交易。
  交易畢竟是買賣一環,有捨有得,習慣貓屎的腥臭成了第一課題,還有牠黏死人這要不得個性,舉凡做菜、洗澡、更衣,牠都想跟,三不五時就來蹭蹭,還好牠不是人,這德行的伴侶遲早被我休掉。
  其實主人泰半自私,白天有工作、夜晚有應酬時便孤伶牠一人看家,雖然「啞龜」會不會看家還是個問題,只求不搗亂那些廚房裡的瓶瓶罐罐便阿彌陀佛。而牠主人我,只有孤單一人性子好時,才容許牠陪我玩玩。這樣不很自私嗎?所有精彩都由主人獨佔,擠出少數寂寞時刻來由牠排遣,這也是我在臺灣喜歡寵物卻不太養的原因,每與牠們便想起自己的貪婪與自私,養個寵物也這麼哲學,真累壞我。

  我不理牠時,「啞龜」也懂得自我消遣,我和吳醫師的鞋子變成敵方,不論脫鞋布鞋勃肯鞋,牠總奮不顧身、用盡全力地與之纏鬥,非要哪方投降才肯罷休(當然也可能是牠失了新鮮感,轉頭回家)。那次牠把我脫鞋打到沙發下,便是這樣眼睛瞧瞧、貓掌探探地想撥鞋出關。
  而牠舌頭也爭氣。平日不見牠身手矯捷,往往最迅速的當下只在排泄後,因為牠主人我會拿著衛生紙要擦,「啞龜」卻總如電風馳般逃開,大喇喇在主人面前自我舔舐肛門,以示潔癖好習慣,可舌頭擦完肛門便往身上的貓毛順去,或許是牠照護皮膚的養生之道似。
  聽說貓的雙頰有特殊腺體,那些跑到人類手掌下摩擦示好的舉動,其實是想佔地為王,主人此後便得一官方名份:「你屬於牠」。可瞧牠這也不貓也不兔子的臉,誰真正想得到被屬於的感覺還不曉得勒!
【註】(Yokwe是馬紹爾語中的Hello。我聽過一個極其浪漫的訛傳,他說這句話也是「我愛你」的意思,想想怎麼能這麼不害羞,見面就談請說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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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