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20日

不合格的打發者

  好久沒有寫這個部落格。
  其實自己的寫作計畫還是持續著,只是之前轉移了一下重心。生活有許多面向是不斷發生而我們無法忽視的。
  突然動起寫文章的念頭是因為趁著上班前有空我點了幾個朋友的部落格。說起來糟糕,我是一個很不喜歡突然想到就打電話聯絡朋友的人,我總覺得大家理所當然會活成自己想要的那個樣子,這樣就好了;更精準一點說,我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了你們、或是獲得你們其實越活越差的消息,這樣我會跟著不快樂。我討厭這樣,這樣對我們都沒有幫助,那麼不如不想念。
  但總是會有一些時刻你會擔心著自己,惶恐自己的生活不夠幸運,就想要得到一些其他人其實也正在幸運(或不幸運)當中的故事作佐證。
  這很像是我平時的工作,身為一個精神科醫師,我總在許多文字及接觸他們的當下去包含他們的情緒,感覺他們的生命。但往往我們得到的都是片段的線索,我像一個不夠成熟的偵探,編織著自己的治療計畫。這樣的重構與破壞的過程其實是耗人體力卻有趣的。
  有空我會把自己這幾個月來的一些想法慢慢寫上來。
  那說說這個月好了!我其實過的不太快樂,因為台大急診混亂的程度超乎我的想像,自己的能力又沒有強大到足以去容許這樣的匆促。每個病人和家屬都極度的自私,但他們又自私的這麼合理,身為一個沒啥屁用的小PGY醫師,實在沒有立場多說話。等一份報告就是一個多小時,這樣的事實我改變不了;晚上就是有些檢查作不到,如果要爭取也只能戰戰兢兢抱著被罵的打算去拜託主治醫師或各科的總醫師,往往會診下來就是自己被盯的滿頭包,尤其是夾在各科中間當協調者,這樣的角色一點不討喜。
  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刻就是等待交班。我可以很舒暢地把手上的病人丟出去給下一個人,此後他們生命便與我無干,我和他們只有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間交會,此後全然無關。聽起來像極了一夜情,該羨慕一番。可是我想,我和他們在這段關係裡應該都沒有爽到。我只能滿足他們最基本的需求,開些藥或作些檢查消除他們的焦慮。
  於是我就很懷念精神病房,我的個性一點不適合這樣混亂的急診室。我討厭這樣反覆練習準確地打發他們的技巧。
  我更懷念的是海、是藍色的天空。於是我偷了學弟的照片,擺上來。因為最近的我都被關在醫院裡,根本沒機會照相。這樣的我其實自己也不喜歡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