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走上街,以為這樣很浪漫。
子宮裡孩子的父親,我不知道他是誰。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街上空空蕩蕩。而我會的,竟然只有等待。我端坐在路邊,開始行乞,希望路過的人給我些東西。再怎麼餓,都沒關係,但是我的孩子不能餓。我伸出雙手,掌紋被細細的風沙蓋住,整隻手都是黑的,記憶不好的我幾乎快忘了,血液是什麼顏色。
黑夜過去了,太陽升起,我卻依舊一無所獲。
我決定去找我認識的人,不管他們年紀比我大,或者歷練比我少,為了孩子,一家又一家地,我親自拜訪。
雖然我找不到任何伴手禮,可昔日伙伴的情誼畢竟還有,他們都會招待我吃一頓免費的飯,喝溫暖的湯。我們自然聊起從前的種種,和這個世界、未來,諸如此類。那個時候,枯槁的我,幾乎要憶起所有遺忘許久的理想,與熱情。和我的小孩。
臨走前,他們都會塞給我一些避孕丸,直接一點的,送我墮胎藥,他們都很誠懇的向我述說著,在這樣的時代裡,生小孩,是不應該的,尤其像我這樣一個弱女子。
就這樣,我的子宮越來越糟。可我仍不死心,一胎又懷過一胎,即便在出生之前,小孩一定會被打掉:不論是我迫於無奈,不得已吃下的墮胎藥,或是老友瞞著我,在食物裡偷偷摻入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可惜,我是不是該變性成為男生,這樣我就不用再感覺痛苦。最可惜的是,小孩的名字,我早就取好了,「革命」,這是個多好聽的名字呀!可是沒有人這麼叫過我那尚未出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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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任性。